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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贾鬼】靓仔纪事

◎小贾同学第一视角


◎时间线有一点乱


◎架空无历史考究




租界里是热闹放浪的,哪怕是凌晨后的街道。


学校放了长假,据说是战争要爆发了,父母让我滚去外地别搁他们眼前晃,我二话没说去了广东,不为什么,我想着那儿的妹妹都辣。我寄住在一对和善的夫妇家,他们是本地人,但同我讲话总是英汉参半,广东话我本就不怎么会,再加上匮乏的英文词汇,同他们的交流顶多是挂着礼貌的微笑说着半生不硬的蹩脚外语。


小别墅的二楼是他们给我准备的画室,带着种了茉莉的阳台,好在才入春不久,茉莉的芳香暂时还不会弥漫整个房屋挠人鼻腔。我站在阳台上对着院落外面的街道发呆,直至那抹亮色出现。视线汇集,他头发偏长,一直扎个小辫子,看起来嫩嫩的。他总是人群的焦点,外国鬼佬在他身旁嘘寒问暖地说着鸟语,他只是笑着,时不时大着嗓门回几句和周围的人打趣道。


许是我看着看着开始发呆,再回过神不觉间竟与他对上了视线,我平静地移开视线却似乎是听见了他的笑声,很轻的一声。


起初我不怎么喜欢他。他热衷于花衣服,半袖t—shirt夹杂着各色字母,周围的人总能被他轻易迷住。我一直觉得他既放荡又清高,他游刃有余地与各色人来往,却在热情中又显得疏离。他从未让任何人进过他的庭院,在门口就将所有人挨个送别。


我听见了,他骂了句“扑街”。这声儿也轻轻的,带着不屑的语气。我看着他扎着马尾消失在门口,想着要不要尝试喊他声“辣妹”。我幻想了一下辣妹发脾气,只得作罢。


不知这样过了多少天,我跟他依然没什么交集。直到某个风和日丽的早晨,楼下响起敲门声以及重物落地的声音,我急忙跑去开门却愕然门后的面孔,他似乎也很惊讶,我只得操着不熟的广东话同他解释房主夫妇出去了,问他有什么事吗。


他上下打量着我,我垂着眼等他后文。


“那就帮个忙呗,靓仔。”干干净净地少年音直击心灵深处,简单的几个字萦绕在耳畔挥之不去,我魔怔了吧。


我定定地看着他,他眼眸弯弯满载星光。看了看他脚边的箱子,我只得认命给他做跑腿小弟,我大概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大好事,才被上帝如此宠幸,给予这么一丝机会进了他的庭院,我还进了他屋子。不知那些鬼佬知道后会不会同我切磋一番,他捧着茶杯招呼我坐下,给我倒了满一杯橙汁。


他房间布局很简约走黑白风,看着有一丝严肃,墙上还挂着黑胶唱片,我开始妄自猜测他的喜好了。


“看你挺小的,不能喝酒吧。”


完了,他挑眉的样子也好辣。眉间痣的跳动仿佛印在了我心上,不知道舔一下会是什么样,会是苦巧克力吗。


“你叫什么啊?”


“黄明昊。”有了那么出格的想法之后,我不是很想跟他交谈,语气淡淡的。


“叫我小鬼好了。”他笑得很好看,这两个字在我喉间滚过,带起火花。我发现他太能说了,这么一会儿下来我已经成为他的好兄弟了,他还向我诉苦,说他在一家CD店工作,鬼佬总是借买碟的由头来打扰,关键是那些鬼佬长得一个二个别扭得很。他说得越来越带劲儿,眼神中泛着光,盯着那眼睛我没来由的心跳加快。移开视线后我看了眼时间,哇哦要开饭了诶。我终于有理由离开了,忙跟他saygoodbye跑了。


我把自己窝在二楼的画室里,盯着空白的画纸,感觉完球。那天回来之后,一气儿跑进画室平复自己的内心,偌大的空间内我听见自己的心脏,强劲有力地在跳动。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,在空白上添上一两笔。越来越烦躁,索性换纸重来从心去画好了,结果半天下来,人物轮廓越来越明显,生动的小马尾仿佛在活泼的飞舞。盯了半晌,认命一般叹口气。


半小时后我又倚着阳台没出息地向那边张望,他正巧进屋,似乎有感应一样,一眼瞟过来与我撞个正着,接着他挥了挥手冲我打招呼。他一进门,为了不让人察觉我是故意看他的,我愣是忍着痒被蚊子咬了几个包才进屋,黑暗下,未完成的作品被我搁置起来。


后来多少次拿起又放下,画画改改终究是完成了我对他不同感觉下的模样。不知道给他看时,他会不会冲着我说“酷啊兄弟”。


对,没错,兄弟。我不想只当他兄弟,但往兄弟再深一步是什么,跟那些鬼佬一样吗?我无从而知,我也不愿意。


和小鬼变得熟悉起来,也止步于此。我常常接送他去上班,一路上他的活力仿佛用不完一般。看着小鬼突然有了新伴那些鬼佬也不来打扰了,怕是还保持着绅士的原则。我喜欢揪他小辫子,像极了每一个青春期的男生拽着自己心仪女生的头发。我曾对此嗤之以鼻,如今却乐此不疲。房东夫妇有时也会做些好吃的让我送过去同小鬼分享,然后在嬉笑打闹中结束掉最后一块食物。我开始习惯这里的生活。


春天过完了,学校依然没有什么返校的通知,而我的父母却给了我音信,让我在上海跟他们会面,订好了时间我便在倒数声里度日子。


我总喜欢在夜晚寻找灵感先画上几笔,白天再开工。才来那几天为了适应早早就睡下了,后来熟络了大晚上也老早就睡了 。但我好像对此有执念一样一定要完成一回,于是在回程前一天我熬了个通宵,站在阳台上,喂蚊子,这是一种无法描述的仪式感。


我看见他站在他家庭院里跳舞,没有任何音乐伴奏,他却随风起舞,宽大的居家服罩在他身上也难掩动作的细节。我越来越沉迷于他,可我就要走了。


那他会怎么样?继续被打扰吗?我旁敲侧击问过这个问题,他好似不大在意,只没心没肺说到时候给我整个大的surprise。我有些失落,心说得了吧。


我走的时候他来送行,我瞅了瞅他身后,空空荡荡的,我下意识松了口气,他却塞给我一个印花信封,威胁着让我一个人了再看。我说“你张牙舞爪的样子好辣哦。”


完球我说出来了,他听闻瞪了我一眼,眼神坦荡荡。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出那才破土关于爱恋的秘密。我后来没有听他的话,一上车就拆了他的信。


他说,人生路漫漫,遇见很多人。总会有离合聚散,他想成为我回忆里的一抹微弱的光,只要我一想起他来就能很快乐。但同时,不要老记挂他,人要朝前看,不必总是念着过往牵绊自己。他说我会遇到更好的人。第一反应是,他脸可真大。随后便是,他知道了。


我在走之前把那幅画给他了,他挺惊讶的。本来想留作纪念,说不准什么时候老了想看看过去的自己,还能记起这么一个带给自己心动感觉的人。


我现在觉得这个做法真机智,因为我决定了,我要忘记。
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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